撒切

墩子工罢了x

插翅难逃4

      “啪!”办公室里所有的照明都被关上,现在只有投影仪和电脑的光线荧荧地散射开来。

      倪峰和大白鲨将今晚大家在夜店里拍摄的图像资料投影在白墙上,按照每一家夜店进行分类。唐飞和张伟杰依旧在置气,二人一言不发,都直直盯着白墙上闪过的一张张照片。投影仪的反光映出两张臭脸。

      而张崇邦则在温明岙身边坐下,倾身靠近他小声问道:“今晚还行吗?我看你面色不是很好。”温明岙有些疲倦地笑了笑:“我还好,就是不常去夜店,音响太吵了。”说着他还在耳朵边摆出一个爆炸的手势。 这有些幼稚的行为让张崇邦回想起早年间某人才来警局时也和这孩子一样会同他玩闹,他不禁伸出手背轻轻拍了拍温明岙的脸,被对方笑着躲开了。

      “邦主,可以开始了。”倪峰和大白鲨很快整理好影像资料,大家重新打起精神,开始汇报今晚的发现。

      张伟杰率先走上前去打开一家夜总会相册里的照片,放大后可以看到卡座里有一个脖子上都刻有文身的男人。他瞄了唐飞一眼,开始自己的发言:“这人叫丁豪,花名豪猪,五年前因藏毒被捕,两年前刑满释放。其实他的罪行不只藏毒一条,但他把证据处理得相当干净,或者层层分配,转给手下去做,所以很难查明确到他贩毒的具体证据。现在他出现在这里,应该不只是来了喝酒享乐而已。”说罢,他又打开了另外几家夜总会的相片:“这里,这里,还有后面两张照片,都有他出现的踪迹。根据以往的资料来看,他和毒贩王焜是合作关系。王焜主要负责走私毒品入境和收购大批毒品再转销,所以很有可能是豪猪从王焜那里拿了货到夜场来卖。”

      “我们发现豪猪每到一家店都会去吧台那里和酒保进行一些奇怪的交易。不过那时候他身边的人很警觉,我们没有拍到证据。”倪峰补充道,“具体说来好像是交换了一些钱,会不会还有假币交易的可能?”

      张崇邦听闻此觉得不无道理,赞同地点点头。可唐飞似乎不认可这个假设:“假币交易不会只用这么一点钱,我看他们每次交换的钱还没有50张。”

      “我也觉得不像假币交易。”温明岙也赞同唐飞的观点,他上前打开了其他几家夜店的文件,里面有两个视频明确拍摄到了有客人在酒保那里用钱换钱,但是他们之间数额就更小了,差不多几张换一张。“我觉得酒保那里的钱不是假币,但是有问题。”温明岙继续说道:“而且根据我的观察,吧台里的冰恐怕也有蹊跷。”

      “你给我发信息说一楼三区男厕所,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在吐,他旁边有人守着,但不像在照顾他。”张崇邦回忆道,“吐的人很像你之前发我照片里的一个人。”

      温明岙点开在舞池边拍摄的照片和张崇邦核对:“是这个人吗?他当时点了一杯酒,又付了不少小费,酒保收钱之后给他酒里添加了一个绿色的冰块。他喝完就去了厕所。”

      “你的意思是冰块里可能有东西,他吞进肚里再去厕所吐出来?”唐飞猜测道。

      “不一定,如果是冰块里藏毒,他大可以含在嘴里等化冻之后拿出来即可,为什么非要吞进肚子里?如果包装破损可是会死人的。”大白鲨补充道:“除非……他已经觉得有警察在现场?”

      “确实,吞进肚里暂时也就搜不到,等判断安全之后再吐出来。”张崇邦有些疑惑:“他怎么会觉得当时有警察在场呢?又怎么很快排除这个风险的呢?”

      温明岙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在那家店里碰到一个戴着一只义眼的女人,她一口咬定我是警察并在五年前逮捕过她。会不会是她认错人然后把信息传了出去?”

 一瞬间,办公室里激烈的讨论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了温明岙。

      “我没有承认我是警察,我只是说她认错人了。况且我真的不是认识她,五年前我还在念书吧。”被盯得发慌的温明岙连连辩解:“难不成真有人和我很像,也是警察?”

      大白鲨先反应过来:“应该就是她认错了又传错了话,但是后面查清楚虚惊一场所以那个男的才去厕所里吐,应该是这样的,是吧邦主?”

      “啊……对对,不然不会我进去的时候他们还守在那里,是吧?”张崇邦走过来拍拍温明岙的肩膀:“阿岙你不用紧张,你今晚做得很好。不仅没有暴露,还收集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

      “是啊,岙哥你很厉害了,第一天上班遇到这种任务还能完全应付得过来,不像有的人……”张伟杰还是有些不服气,却被大白鲨当即打断: “时间不早了,目前的发现就是豪猪再次出山,现金可能有问题,冰块可能藏有毒品,夜店吧台是今后重要搜查对象。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要补充的了吗?”张崇邦打开队内的排班表:“今天是峰佬和杰佬留值,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那就散会,其他人回家休息吧。辛苦了!”

      唐飞一言不发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张伟杰和倪峰则去值班房洗漱准备休息。温明岙有些为难,他刚刚在夜店喝了一些酒,现在肯定是没办法开车,也不知道深夜还能不能叫到出租。

      细心的大白鲨觉察到温明岙似乎有些纠结,便上前询问缘由。“这好办啊,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大白鲨一向都很热心,这时候照顾后辈更是义不容辞。

      “我家在玫瑰教堂旁边,不知道是否顺路?”

      “顺路!我还要送邦主回家呢,我们住得比你远,路上放下你就行了。”

      温明岙连连道谢,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便和大白鲨他们下楼。

      现在时间确实有些晚,大家都很疲惫,一路上三个人聊天也只有零星几句。到了玫瑰教堂附近,温明岙指着前面一栋老楼说:“我就住那里,在教堂们口扔下我就行。”

      玫瑰教堂有快六十年历史,是英国殖民遗留下的痕迹。教堂前院是一块空地,种着一棵硕大的凤凰木。礼拜日信徒众众,可现在三更半夜也不免显得有些荒凉。

      大白鲨在教堂门口把温明岙放下,张崇邦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便见温明岙消失在视野里。

      “现在怎么办?”大白鲨没有急着开车,他叹了口气,目光疲倦地看着楼上一户刚亮起的灯问张崇邦:“那个女人出来了,还见了到这孩子,还把他认成了阿敖!这不是我们绝口不提就能遮掩过去的事情。你到底在想什么?!”

      大白鲨有些愤怒,他不懂张崇邦为什么这么做。可张崇邦依旧没直面他的问题,只是一本正经分析道:“那个女人是王焜身边的人,她既然到夜场里来了,那说明王焜又要有大动作了。”

      大白鲨对他的回答表示无语,可张崇邦突然想起来什么:“猛鬼几时出狱?”

      “那个无恶不作的?我看看……上个礼拜已经出来了。对哦,下个月……”

      “下个月阿敖也要出来了。”张崇邦揉揉眼睛,挥了挥手让大白鲨继续开车。


      有两年送信经验的高风现在的认路技能可谓是非比寻常。才三四天的时间,他已经把东九龙一大半的街道小巷烂熟于心。今天的工作不是很多,他送完最后一封信也才下午四点刚过。盘算着郑小峰今天也会提早下班,他决定买两份上次的鱼蛋带回家。

      提着鱼蛋的高风在街上悠闲地走着。这时,他发现有一条小巷似乎有些陌生。他来到巷口四处观察,却怎么也没看到路牌标识。走进巷子里,也是如众多老街巷一样的光景——牛杂店旁边是一家理发店,副食店连通隔壁文具店摆放着一些花里胡哨的小商品都伸出了店面,再多走两步还能看到招牌泛黄的牙科诊所。人们吵吵嚷嚷的声音高风自然听不见,但头上花花绿绿的灯牌告诉他这里可不只他看到的这么热闹。

      何细魁前几天出狱了。从十来岁开始就跟着飞车贼老爸在道上混到今天,他也没有成为谁的大哥,依旧是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小喽啰。要说他没什么出息,可他赛车确实厉害。但香港最近几年非法赛车抓得相当紧,他唯一可傍身的技能无处施展,经济也成了问题。两年前因帮人捎带毒品不慎被捕,两年后再回到家里已经物是人非——老爸在他进监狱的头一年就一命呜呼,身前借的高利贷只能靠妹妹卖身一点一点偿还。

      可高利贷哪那么容易就能还清,何细魁得知妹妹目前的处境,整个人简直坐立难安。他没有更多的选择,更何况改过自新。他目前需要一大笔钱,有些胆小的他甚至有想过铤而走险去入盟打劫金店。幸而以前的兄弟在给他接风洗尘时提到猛鬼最近也出狱,现在正在招募私人司机,问他要不要去试试看。

      像猛鬼这样的人物,招募私人司机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他身边不乏精明能干的小弟,为何要突然对外招募司机。何细魁觉得有些蹊跷,但他又不想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于是托人辗转介绍到猛鬼那里,希望能给他一次机会。

      猛鬼那边回复倒是迅速,也当即约下了见面的时间。何细魁看了看墙上的日历,见面时间就在今天傍晚7点。他多少有些忐忑,虽说开车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但很明显,这并不仅仅是开车这么简单。

      何细魁翻出一件比较新的外套,戴上帽子遮住极短的头发。他看看时间,还没到5点,便一边盘算着赴约路线一边锁上门。

      才从监狱里出来没几天,何细魁整个人还是有些畏畏缩缩。他拉低帽檐,极力避开人群。但老街区巷子窄小,街边店面人来人往,无奈之下他只能走在街巷路中间。

      正当他往巷外走着,头上隐约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他抬头查看,只看到密密麻麻的灯牌和几块破碎的天空,又再向前行了几步,这个杂音变得更加密集,让人心里发毛。

      突然“嘭!”的一声,好像有什么断开,接下来就是激烈的碰撞声。何细魁这时才发现头上众多灯牌里的一个掉了下来。

      街巷中的人们听到声音纷纷躲闪,只有路中间一个穿着邮差衣服的人停在原地好像有些迷茫。

      “快闪开啊!!”何细魁一边喊着一边冲上去将他扑开。

      在高风被扑倒在地的一瞬间,他看到一块破碎的灯牌也坠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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